战国策

【原文】

苏秦自燕之齐，见于华章南门。齐王曰：嘻！子之来也。秦使魏冉致帝，子以为何如？对曰：王之问臣也卒[1]，而患之所从生者微。今不听，是恨秦也[2]；听之，是恨天下也。不如听之以卒秦[3]，勿庸称也以为天下。秦称之，天下听之，王亦称之，先后之事帝名，为无伤也。秦称之，而天下不听，王因勿称，其于以收天下，此大资也。

【注释】

[1]卒：通猝，突然。
[2]恨：不听从。
[3]卒秦：终成秦称帝之事。卒，终。

【翻译】

苏秦从燕国来到齐国，齐王在华章宫南门迎接他。齐王说：啊！你来得正好。秦国派魏冉来，要我称东帝，您以为怎样？苏秦说：您提出这个问题太突然了。不过，大凡祸患总是从小处产生的，不能不慎重考虑。如今不同意秦国的要求，将会与秦国发生矛盾；如果答应了秦国，将会与诸侯发生矛盾。您不如答应秦国以终成秦称帝之事，而又不马上对诸侯宣称帝号。秦国称帝，诸侯都同意，那么大王也称帝，立帝号虽有先后，这无伤大雅。如果秦国称帝，诸侯不同意，大王就不称帝，以此取信于诸侯，这样大有好处。